斑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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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姐姐我是姐姐,从出生那天就是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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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是姐姐,从出生那天就是。”姑妈的一句话让我百感交集,眼泪潺然。电影里还有一个镜头让我举目难忘,就是那个已经有两个女儿的孕妇拼死要生下一个男孩。

这是八九十年常见的女孩环境,尤其是小城镇。

我的母亲是那个孕妇和姑妈的集合体,以为生下一个儿子,做好一个妻子和母亲就能得到她的人生意义,甚至觉得不生儿子是原罪,婆家和大男子的丈夫的要求全都是理所应当,从不反抗,因此落下一身的病痛。

随着岁月的增长,老人一个个走了,丈夫事业刹那终止、毫无收入,一个常年生病的家庭主妇就更无出路,家庭一切的大梁全落在最先出生的姐姐身上,那时,我刚上大二,生活费断了,只能半工半读,22岁开始自我生存的人生。

青春靓丽的年华,经过服装店,只能眼勾着橱窗里的小裙装匆匆而过,我要皱着眉头面对小八岁和小十岁弟妹的生活费,学费,还有我妈的医疗问题,我爸没有逼着我接手,他只是不管不问,类似隐形人,一年不会给我打一个电话,而我妈常说“你是姐姐,吃点亏,照顾他们,将来他们会回报你。”,我不指望回报,只顾念我妈是个可怜人,顾念她从没偏袒过什么,从小到大没凶过我,那时候年轻,觉得义无反顾也只是一条命的问题,辛苦一点就行了。

于是我从毕业就打两份工,一天睡四五小时,到24岁得了斑秃,压力稍微大一点就一块一块地掉头发,做这一切是出自自愿,也有我妈那种“长姐为母”的魔咒,至少30岁以前我什么都没想,是众人眼里的伏妹魔,伏弟魔,连26那年谈婚论嫁也因为弟妹原因搁浅了,然后一直单身到现在。

弟弟出生的时候,我是讨厌的,直到他五岁那年,我发现他并不受什么优待,家里死活要儿子,似乎只是想要一个标签,家里有香火的标签,不被人非议的标签,那时我开始“原谅”这个弟弟,随着他后面的乖巧,就更是愿意接受这份感情。

我伏妹伏弟的历程,从他们中学开始,生活费,学费,寒暑假的游乐园,说句不好听的,就是替父母养孩子,全程参与,包括叛逆期的心里辅导,上大学的志向辅导,参与得越深,就越是有甩不掉的家长身份,到我妹妹毕业交男友,谈婚论嫁,开始自己的生活,从以前的依赖,到现在的渐渐分离,再到我妈再次住院,我一个人守在病床边,那几天我时隔多年的斑秃又发作了……

我开始思考很多,尤其我这一生,我来到这个世上的使命似乎就是替父母把他们养大,这件事在长达十几年的沉淀后,让人无处寻觅任何结果,对我最大的影响就是,不想要孩子,我已经经历了这个过程,没有勇气再重复一遍。

若为人父母,要么只带一个,要么年纪相差不超3岁,要么绝对公平。都是孩子,不要让一个孩子去负担另一个孩子的人生,即便相差20岁,大的那个也是孩子,他为什么要替父母做家长?

等我反应过来时,就像电影里的姑妈一样,只能露着满面鬓霜,任何青春都回忆不起来,疲惫而无奈地说一句:“我是姐姐,从出生那天就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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